徐代的计划小蝶很认真地执行起来，只是第二天夜里，小蝶便抱着两条腿，脸上满是痛苦。
白天一共行走了一百五十里的路，这数目可不小，并且徐代还坚决不让小蝶动用体内气机。
看着小蝶眼中含着的泪水，徐代铁着心肠，只丢下了一包白天由他精挑细选的药材，让小蝶煎药喝下。
卫齐叹了一口气，走到小蝶身边坐下。伸手将小蝶的两条腿放在自己腿上，卫齐轻轻揉着小蝶的腿肚子，道：“小蝶，别忍着了，我知道你腿脚很痛，哭一哭吧。”
小蝶咬着牙摇头，任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卫齐很心痛这个懂事又能吃苦的小丫头。
“卫齐大哥，我自己来吧。”
小蝶自己揉着腿脚，卫齐没有离开，他道：“要不我去给徐大哥说说，你不必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徐大哥也心肠软下来，就不让你这样训练了呢？”
小蝶再次摇头，道：“不用了，卫齐大哥。师父这样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能让师父失望，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还要在境界上追上鸿烈，我以后要和他一起名震长洲，不能丢了师父的脸面！”
“虽然师父不说，可我也能看出来一些。鸿烈让卢阳旭前辈教导，师父便不想让我落下境界。这是我和鸿烈不能拉开境界差距的机会，也是不让别人说起师父来，会说师父不如卢阳旭前辈的机会。”
卫齐看着小蝶认真的模样，心头动了动。他道：“或许我可以求徐大哥将训练的强度放低一些，小蝶，我去找徐大哥说一说吧？”
小蝶这次没有吭声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卫齐看着小蝶，这才没有说话了。喝过了药，小蝶很快就睡了下去。卫齐怕小蝶染上风寒，便将外衣脱下盖在小蝶身上，又抱着小蝶休息。
竹廷看着卫齐抱着小蝶不让小蝶冷，便走到篝火的另外一边的徐代那里。竹廷提着酒壶坐在徐代边上，道：“喝酒？”
徐代笑着接过了酒壶喝了一口，竹廷这才道：“你这家伙，对自己的弟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刚才你与小蝶比剑，可是没有分毫留情，如果不是你收招及时，小蝶便会与卫齐一样断一只手了。”
“没办法，我只能这样逼着她了。”徐代道。
竹廷笑道：“看来你小子当年也没少被宋一老伯这样逼着，不然你也不会想出这些办法来。”
徐代很洒脱地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
“你不准备降低一些强度么？万一小蝶累坏了，你一定会心痛死的。”竹廷笑道，“可别告诉我说你一点不会心痛，刚才你给小蝶药材时，我都能看出来你想让小蝶不继续下去了。”
“还有白天时你这家伙为小蝶精挑细选出来的药材，我可很少见你对别的事情有这么认真。”
徐代摇头道：“不能降低强度，因为小蝶的境界提升很快，如果不加以锤炼，她的境界便不会巩固。现在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坏处，可以后却会知道坏处在哪里。”
竹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就是因为年轻时很贪心，一心只想快些提升境界，才会导致现在的境界停滞在大通幽，很难突破到地魄境界。
“再过接近七天左右的时间，小蝶便会适应我的计划了。受苦受累就只有这几天，等她什么都适应了，便可以了。”徐代轻声道，“我也很佩服小蝶的韧性。”
“当初我师父训练我时的强度，其实还没有我训练小蝶的强度高。不过我坚信小蝶一定能熬出来的，因为她是我徐代的弟子。”
竹廷瞥了一眼徐代，知道自己说不过徐代，便从徐代手中抢过了酒壶往回走去。竹廷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一点儿不心痛徒弟的家伙，跟你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徐代听着竹廷的话，只得哭笑不得。
这夜，卫齐醒过一次。他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自己的外衣，不过怀中的小蝶却不见了。
卫齐心头大惊，好忙起身往四周看去。卫齐没有看见小蝶的身影，不过却听见了小蝶的哭泣声。
知道小蝶没有出事后，卫齐这才放下心来。不过随后卫齐的心便像被人用力揪了一下一样，因为他能够理解小蝶的痛苦。
“哭吧，哭过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卫齐特地将外衣丢在一边，他随便倒在沙漠上就睡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卫齐只感觉有一双手将外衣捡起来，搭在他身上……
第二天的训练听起来没有昨天的恐怖，可实际做起来却也很难。小蝶坐在大苑马马背上闭着眼睛，头顶烈日，汗流浃背。
徐代牵着小蝶坐着的大苑马，尽量让大苑马走动得平稳一些。竹廷和卫齐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能看见对方眼底的心疼。
竹廷还不时对卫齐说徐代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卫齐自然不会觉得竹廷是真的这样认为，竹廷只是为小蝶打抱不平。
一天下来，小蝶的衣服也都被汗湿了。等
到夜幕降临，小蝶这才敢睁开眼睛。
徐代先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套衣服让小蝶去远处换下来，等小蝶回来后，徐代这才对小蝶问道：“今天领悟得怎么样？想了什么，又悟出来了什么？”
小蝶没有隐瞒徐代，如实道：“师父，我想了你给我的那本秘籍。”
徐代点了点头，道：“悟出来了些什么？”
小蝶想了想，便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应当便是我们一辈练气士修行的重心了，我们虽然不可能一切都顺其自然，可遇见境界的瓶颈后，还是不要一直抓着不放。”
“平时自然有需要坚持做的事，不过真的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便应该将万事都视作相同，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
听着小蝶说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徐代这才轻轻地点头：“说的话中虽然有一些是不完全正确的，可能够领悟到这个程度也很好了。今天便这样，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你要跟着大苑马走路了。”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小蝶点了点头，见徐代就要去给她洗衣服时，小蝶却又叫住了徐代：“师父，请等一等。”
徐代转过头看着小蝶，道：“你想说什么？”
“师父，今天白天我没有挺住，我睡了一会儿……”小蝶低下头来。
卫齐和竹廷瞬间就变了变，小蝶说了这话，徐代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果然，徐代脸色瞬间就板了起来。徐代直接就将找来的柴火棍捡起来，捏在手里，便将小蝶的手抓了过去。
“摊开手。”
徐代严厉地道。
小蝶很听话地摊开手，徐代作势就要打下去。不过徐代的手最后还是停在半空中，徐代道：“这次就算了，如果有下一次，我便罚你站定一夜！”
见徐代没有动手打小蝶，卫齐和竹廷这才松了一口气。小蝶点头，道：“我知道了师父，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徐代点了点头，摸着小蝶的脑袋，道：“白天在你静坐时我猎来了野狼，你去湖边冲洗一下身子，吃了狼肉便去休息。”
“今夜只能睡两个时辰。”
小蝶一听有狼肉吃，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来。她小跑向今天运气好找到的湖泊那儿，徐代便欣慰地笑了笑，这才用匕首剥下狼皮。
竹廷见徐代到底没有打小蝶，便忍不住在边上调侃道：“明明很心疼小蝶，却还要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唉，你这个复杂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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