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毛雨已经猜到了这个回答, 却依然被李慕玉回答里的坚定和坦然给震慑了。她甚至不是在宣告什么，而是如同说着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那样去说，让原本惊心动魄的话变得寻常起来, 就像寻常的誓言。
女孩眼中的坚定证明着自己的言辞，她不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而是几经周虑, 还是决定这么说。
毛雨语塞片刻, 才说：“小玉姑娘，也许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对你说这些不太合适, 但是, 喜欢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要太炙热了, 容易伤到自己。”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忧伤的故事感，她看着年轻的姑娘, 就像看到过去的一段经历。
李慕玉就笑：“毛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时哥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每个陷入爱河的女孩都会说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但那其实都是自己的幻想。”毛雨说，“人都食五谷杂粮, 哪能分出那么多的不一样。”www.pzhqu.com 白菜小说网
一般人这么说时寒黎, 李慕玉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毛雨是站在纯粹女性长辈的立场上说出这些话, 她沉下心来想了想，说：“毛姐, 白天你也见到他了, 他会发现你害怕我们，特意叫其他人离开，他还会主动帮纤纤去捡土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小很小的事, 我也是被这些小事一点点地吸引。你不知道，他救过我的命，很多次，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时哥都会变坏，那我相信一定是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毛雨也认真地想了想，说：“小玉姑娘，我的确不知道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但是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更重要。白天我见过那个男孩，他的确……很让人有安全感，但你们还太年轻了，孩子，你们两个都是，以后可能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在这种没有关系束缚的时代，女孩总是会吃亏的。”
李慕玉一甩自己的高马尾，脸上露出明艳潇洒的笑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毛姐，我的确可以为时哥付出生命，但我始终保留完整的我自己，我不会为一个人失去自我，而且现在时代不一样啦，女生也未必会吃亏。”
说着她随手捡起周围的一块石头，看似纤瘦的手用力一抓，那块不小的石头咔咔几声，露出龟裂的缝隙。
毛雨露出惊愕的神色，郁纤也眸光一动，她们都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孩，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看，我能够保护自己，我喜欢时哥，但并不完全依附于他。”李慕玉说。
“是我思维还没拐过来，现在出现进化者了，男女还真不知道谁更厉害……”毛雨怔怔地说，“但是姑娘，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无论怎么样，你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不是身体上，是心里。”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毛姐。”李慕玉软声说，“我很感动你和我说这些，从小我就没有女性长辈，没人教过我这些，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掏心掏肺，你心肠真好。”
刚才那个直言不讳的毛雨又藏起来了，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掩饰般地抱住身边的郁纤，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爱听这些话，你没嫌弃真是太好了。”
“别这么说，你要不是好心，也不会收养纤纤了对不对。”李慕玉看向毛雨怀里的小女孩，目光怜惜，“纤纤真是太瘦了，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孩子。”
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郁纤似乎很羞怯地垂下了头，毛雨摸了摸她的头发。
“纤纤吃的苦太多了，她从小就没爹没妈，上小学开始就一直在打零工赚钱，这次末世爆发，也没能进化，要不是阴差阳错上了山，这么好看的姑娘一个人可怎么活。”
“小学开始就工作了吗？”李慕玉愣了愣。
“孤儿院负担很重，他们会和一些超市便利店之类的地方合作，让小孩子去做个店员之类的活计。”毛雨怜惜地说，“其实我也很惊讶，纤纤这么乖巧漂亮，怎么就没个人收养呢。”
郁纤垂着头不吭声，似乎不懂该怎么面对这种场景。
“也许就是运气问题吧。”李慕玉说，“纤纤之前没有被人收养，但是末世后遇见毛姐你了，这也是运气守恒，是她的幸运了。”
毛雨被她说得脸色发红，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夜色渐渐地深了，但是人们的兴致还是丝毫不减，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活动了，在这里虽然不缺食物，但毕竟是在末世中，对普通人来说，山上的生活一成不变，恐惧也无从发泄，早就压抑许久，所以直到夜深了篝火也还没有熄灭，大家都在争取难得的机会狂欢。
中途还来了两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一个中年人拽着缩头缩脑的霍菲找到程扬他们，先是鞠躬，然后小心地笑着说：“诸位好，我是霍菲的父亲，听说犬子无知，得罪了时寒黎时先生和各位，特意带他来向各位赔罪，不知道哪位是时先生？”
几人对视一眼，程扬看着后面可怜巴巴的霍菲，说：“时哥不在，他不怪霍菲，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他如此好说话，倒是让霍菲父亲惴惴不安起来，他取出一枚透明的晶核，恭敬地交给程扬：“无论如何，请时先生和各位接受我们的歉意。”
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普通人的水平，能拿出二级晶核，估计已经是霍菲家最大的老底了，这道歉的确有诚意。
霍菲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敢看不起别人了。”
“你能意识到这点就好。”白元槐说，“我们不用这个，收回去吧，以后见着人小心点，谁也不知道对方实力怎么样，会不会随手就能拧下你的脑袋，是吧。”
想象了一下时寒黎拧断自己脖子的场景，霍菲打了个寒颤。
霍菲的父亲呆了呆，拿着晶核收也不是强给也不是，他在商业战场里沉浮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是真的不想要这枚晶核，并且也是真的不再怪罪自己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了。”他收起晶核，再次深深鞠躬，“谢谢各位大度，我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不成器的东西。”
霍菲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几人包括时寒黎在内都想不到，一次小小的连冲突都算不上的闹剧，居然让这么多人来回道歉，不过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在篝火的颜色于夜中显示得越来越深的时候，殷九辞和程扬的耳麦里传出他们等待的声音。
“西北方向直行，出来。”
两人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慕玉正好回来，一看这两个人要一起行动，也猜到了是什么事，说：“要不要帮忙？”
程扬摇摇头：“四级以上的变异丧尸太危险了，时哥没有吩咐的时候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殷九辞则理都没理，径直向西北方向走去，程扬也很快跟上，听到身后传来伙伴们交谈的声音。
“小玉，你新朋友呢？”
“毛姐说小孩子不能熬夜，就先带着纤纤回去睡觉了。”
因为时寒黎之前的反常，两人都憋着一口气走得很快，直到看到那抹在夜色中显得孤寂瘦长的身影，才放下心中那丝隐隐的顾虑。
两人大步走上前，时寒黎正望着一片漆黑的山下，面色沉静，看不出分毫她内心的想法。
程扬问：“时哥，我们怎么去？你知道它在哪里了么？”
时寒黎说：“等。”
等，等什么？
三人沉默地站在山上，冷冽的夜风吹拂着他们，吹散了宴会上火焰与食物的味道。
他们没有等很久，时寒黎目光一动，一团雪白的影子就从山下跳跃着奔了上来，直奔时寒黎的肩膀。
“雪球！”程扬惊喜地说，“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雪球的确又大了一圈，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小巧玲珑地窝在时寒黎的肩膀上了，它冲程扬叫了两声。
“雪球的确又进化了，空间里的能量能够温养它，它在里面睡了很久。”时寒黎说，“之前在雨中坊，它失踪的那段时间也是因为进化。”
她沉默片刻，然后说：“确定位置了。”
雪球蹭了蹭时寒黎的脸，再次消失了。
它还没有完全恢复，在意识到驭兽空间里的好处之后它越来越依赖于待在里面了，它使用时寒黎的能量温养自己，当它强大后又会不断地反哺给时寒黎，这是双赢的局面，所以宇文姚迦的进化速度能比其他人更快，时寒黎学来的能力正常情况下只能收服二到三级的动物，但宇文姚迦现在可有金羽蛇作为底牌，能够收服更多高级动物了。
殷九辞一直在望着她的脸：“你确定自己的状态能够进行这么危险的活动么？四级变异丧尸和山下那些酒囊饭袋不一样，不小心会容易送命。”
“正因为它不是酒囊饭袋，才值得我出手。”时寒黎说。
她抬起一只手臂，巨大的秃鹫凭空出现，她在瞬间起跳，其余两人也飞身而起，向下跃去。
三人全都稳稳地落在了秃鹫的背上。
他们穿透夜间的云雾，向山下极速掠去，时寒黎抚摸身下厚重的翎羽，在意识中安抚着秃鹫。
对手会飞，所以他们必须有高空作战的能力才有一战之力，这只秃鹫是时寒黎一直以来的“御用坐骑”，也是五只秃鹫里最矫捷勇猛且好战的一只，时寒黎特意选择它来做他们今晚的战友，是存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根据雪球的情报，遨游者此时没有在进行捕猎，它正如同一只真正的蝙蝠那样，倒挂在一家商场大厅的假山上休息，秃鹫在距离商场一百米左右的位置降落，三人压低气息，向商场靠近。
今夜的雾气格外浓重，连山下的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三道身影破开雾气，气息平淡，如果此时有人侥幸撞见他们，会毫不怀疑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是最锋利的尖刀。
这是一支独特的特攻队，为狙击当世无人敢直面的高级变异丧尸而来。
程扬低笑着轻声说：“时哥，今晚的风景，像不像当初在图柳市的那一晚？”
那是让他永生难忘的一晚，也是从那一天起，他的命运彻底和时寒黎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让他下定了从此跟定时寒黎的决心。
无论是作为伙伴，从属，打手，小弟，或者是作为她身前的盾或者手中的刀，他义无反顾，再不给自己退路。
在那一晚，也有这么重的雾气。
时寒黎抬起眼，目光凌厉，穿透昏蒙的雾气，她的神经始终保持在站前绷紧的状态，在里面的对手动作的瞬间，她敏锐地接收到这个信号。
“它发现我们了。”
一般来说，三人的目标比单人更大，如果为了求稳，指挥官会在这时候下令分散开来，扩散目标。
但是时寒黎声音果决：“堵住它，不要让它逃出来！”
说着她骤然加速，连大门都没有走，直接一跃而起，身形直接跳上了二楼，哗啦一声脆响，她的身体撞破玻璃的声音打破深夜的寂静，她动作不停，整个人如同被人挥出的利刃，一道寒光闪过，她已经冲入围栏处，举刀凌空跃下！
这次面对的是四级以上的丧尸，时寒黎早已将玄钴摘了下来，持续了几个月的几百公斤极限重量训练成果在此刻发挥，她身形轻盈如飞鸟，又迅疾如烈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力量充盈全身，跃起时眸光森冷乍亮，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敌人的身影。
正如书中所描述的那样，遨游者就像一只蝙蝠，它的胳膊和背部被翅膀粘连起来，手已经变成尖利的爪子，它并不高大，正相反还有点矮小，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感货真价实，在当头一面时寒黎就感觉出来，这是一只已经超过了四级，甚至已经接近五级的变异种！
遨游者抬起头来，猩红的瞳孔被拉得只剩一条竖线，里面闪过一丝残忍之色，尖利地长啸一声，原地腾飞起身，爪子和时寒黎的刀刃相撞！
与此同时，程扬从一楼同样破窗而入，已经兽化完成的他从身后扑向遨游者！
叮当——
遨游者张开和它的身体比起来大到不成比例的双翅，漆黑的翅膀上没有一根羽毛，明明有着柔软的走势，却坚硬如铁，同时挡住了时寒黎和程扬的两道攻击。
它有翅膀，时寒黎和程扬没有，两人一击不成，在半空中扭身，单膝点地翻滚一圈卸掉力，稳稳地落到地面。
时寒黎手腕翻转，雪魄清冽的刀身映出一泓秋水般的光影，她抬起头，和遨游者对视。
遨游者也落回了假山上，它手臂很长，四肢着地趴在假山顶端，高高地俯视着他们，红色的竖瞳里有着人性化的神色，正如当初的那只地缚者王储。
时寒黎不是第一次见到有智慧的丧尸了，程扬和殷九辞却是第一次见，两人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恶寒，毕竟知道这些玩意儿拥有智慧，和实实在在地看到人类的神色出现在丧尸眼中是两码事。
遨游者的竖瞳在三人身上打量一圈，还是落在了时寒黎身上，很显然它知道这里面谁才会给它造成真正的威胁。
然而它不知道的是，时寒黎这次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直接杀死它。
四级的遨游者，的确有些威胁，但还不至于让她如临大敌，她手持双刀，反而后退一步，说：“我会尽力封锁它的路径，你们两个尽你们所能去向它进攻。”
是的，她不但打这只丧尸本身的主意，还打它战斗力的主意，她故技重施，把一切资源都利用起来，要榨干它的最后价值。
别说遨游者本身了，时寒黎的两个同伴乍然听到这句话，也不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们是知道时寒黎喜欢给他们找各种各样的对手作为操练，但这可是一只四级种啊！还是战斗力最强的变异丧尸！
在下山之前，包括殷九辞想的都是“三个三阶进化者围攻四级变异丧尸可能会陷入苦战”之类的正常人的思维，谁都没想到在时寒黎的眼中，连四级变异丧尸居然都成为他们的训练道具了！
所以时寒黎这次下山没有带其他人，是因为要给他们开小灶是吗？
在大战之前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中，因为时寒黎的这句话，空气一时陷入了寂静，程扬和殷九辞无言以对，而遨游者也呆滞片刻，然后爆发出更加尖利的啸声！
程扬的狗耳朵一动，脸色突变：“不好，它在集结丧尸！”
对此，时寒黎神色依然平静：“高级种本来就可以召集低级丧尸，就像托帕诞生会震动整个沙漠和雨林，甚至还影响到全世界动物的进化，对比起来，高级丧尸的功能已经很弱了。”
遨游者突兀地停下了啸声，它蛇一样的竖瞳死死盯着时寒黎，里面盛满深深的愤怒和屈辱。
它有智慧，它当然听得懂时寒黎在说什么，这个卑微的人类在嘲讽它，在看不起它们的种族！
智慧就是这样的双刃剑，这给了它有别于其它丧尸的实力和智慧，但也让它更加容易陷入人类狡猾的陷阱中，毕竟没有智慧的丧尸反而不会受到任何情绪上的影响。
如果时寒黎能够听懂它在说什么，她反而会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她并不具备嘲讽这个技能，她说的只是自己认为的实话而已。
不过这样一来，遨游者彻底没有了离开的念头，时寒黎凭一己之力拉满了它的仇恨，它要把这个卑微的人类撕碎！
它张开翅膀向时寒黎迎面扑来，程扬在空中翻滚，将它径直撞向一边，他大喊：“要对时哥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遨游者猛地扭过头来，眼睛里满是轻蔑嘲讽之意，程扬看到之后厌恶地皱了下眉，“看到你们这些东西的脸上出现人的神态，真是让人恶心。”
程扬的这句话又将遨游者的仇恨分过去了百分之三十。
遨游者毕竟是接近五级的丧尸，就算程扬不算普通三阶进化者，硬吃下它的正面一击还是让他脸色一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咽下涌上喉头的一股血，笑着说：“殷九辞，这家伙的心眼比你的还小。”
殷九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双手在身前划出巨大的圆弧，在程扬拖住遨游者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
一层黑绿色的液体状薄膜从每一个窗外升起，逐渐将整个商场都笼罩在其中，如同凭空构造了一个结界，外面的丧尸进不来，里面的遨游者也出不去。
时寒黎砍断一只丧尸的头，这些是原本就徘徊在商场里的丧尸，也是最先响应召唤扑过来的一批，这些丧尸时寒黎收拾起来不要太轻松了，她看向窗外，中肯地说：“这招不错，适合封锁路径，限制敌方的移动范围。”
“可惜你不能学第二次咯。”殷九辞说，“只可惜我只有三阶，如果它真要硬闯，还是困不住它，不过要交一些过路费了。”
他还是谦虚了，作为一个三阶进化者，一般来说能够伤到四五级的丧尸，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不是谁都是时寒黎这个变态。
“殷九辞！你在聊什么天啊！”
程扬又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遨游者尖锐的爪子，大尾巴甩到它脸上，硬将它抽到一边，怒吼：“还不过来帮忙！”
“蠢狗！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命令我了？”殷九辞说着，周身凝聚出一些黑绿色的长箭，直接扎向鏖战的两人，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两个全都杀死。
事实也是程扬变成了不但要狼狈地躲闪遨游者，还要同时躲闪殷九辞不分敌我的毒箭……
“你还是不要出手了，我自己来！”他忍无可忍地喊。
殷九辞身边新一批的毒箭停顿一下，拐了个弯，把周围扑上来的所有低级丧尸全都一举歼灭，迎上时寒黎的目光，他一脸无辜地说：“你的目的不是要训练程扬吗？我只是帮帮他而已。”
他这谎话毫不走心，时寒黎也懒得理他，然而程扬之前有一句话说对了，这遨游者的心眼小得可怜，它如何看不出这几个人的戏谑，它彻底暴怒了。
遨游者停下了对程扬的狙击，它诡异地停在半空中，翅膀怒张，浑身毛发根根分明，它阴冷的眼神扫过下方的三人，时寒黎目光沉下来，脚步微一个错位，做好攻守兼备的姿势。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时寒黎急促出声：“不好，它要出去！”
她的语速已经很快，但她的预判还没有占领绝对的先机，她的字还没有吐完，遨游者已经一头扎向了破碎的窗户！
它冲入黑绿色的薄膜中，就像其他试图冲进来的丧尸一样，它身上也发出烤肉般滋滋的响声，它口中发出嘶鸣，但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出去！
三人几乎在同时动作，时寒黎一骑当先，程扬紧随其后，殷九辞慢了一些，当他出去的时候，程扬已经陷入外面的尸潮，而时寒黎已经坐上秃鹫追上了天空。
“时寒黎！”他大喊。
时寒黎没有回应他，她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飞翔的身影，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她的猎物，一个优秀的猎人不会容许到口的猎物还能逃脱！
既然训练已经结束，那她就不必留情了。
她抓住秃鹫脖子后最厚重的羽毛，秃鹫和她心有灵犀，但它毕竟不是高级进化兽，是无法真正追上四级遨游者的。
时寒黎在它背上半跪起来，背脊如猎豹般拱起，她瞳孔收缩，迎着猎猎寒风，蓦然腾空跃起，扑向遨游者！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殷九辞立刻动作，不过他不是对时寒黎做什么，而是和之前对待托帕一样，立刻织就一张毒网，兜头盖住了遨游者，即使无法杀死它，也成功让它减缓了速度，这正是他的目的，也是他们的一贯战术。
殷九辞唇边流露出一丝狠辣的笑意，他的手臂上绷出鲜明的青筋，脸色也肉眼可见地惨白下来。
但是遨游者仍然没有死，它剧烈地在毒液里挣扎着，直到时寒黎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里面，强力地捏住了它的脖颈。
“你很聪明，简直不像个丧尸。”
时寒黎说着，她不顾毒液烧炙着自己的手臂，拽着遨游者向下坠落，澎湃的能量从她的手臂传入身体里。 .www.youxs.org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