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辰震惊的脸色里透露着疑惑。
司辰不是博学的人，脑袋里面没有储存多少先辈遗留下的各类学识。
能谈丰厚和炫耀的便剩下那些被司南不屑的各种冒险故事，和冒险故事里面的各种怪谈景象。
快速翻阅着脑袋里司辰唯一自豪的那些厚厚积累，司辰却没有找到能给与眼前司辰些解释的篇幅和只字言语。
“这是自然会有的景观吗？或是从不曾出现在游吟诗人作品里但是却存在的。”
司辰走出门槛，想和那淡红闪电离的近些。
皇庭帝国没有害怕！
这是所有皇庭帝国的敌人和友谊临邦潜藏心里不愿承认，但被现实数次击败后选择低头的恐惧，臣服的种子。
越是接近危险，皇庭帝国就越会兴奋……。
淡红闪电的光渐渐收敛起来，像是积蓄到足够的能量。
虽说内部潜藏着毁灭性的能量，但外表却越来越朴实无华。
没有亮光，没有嘶鸣，夜空只剩余划破空间的一道扭曲淡红色。
淡红后面的弯月重新绽放出光芒，散出的淡白柔光重新夺回主权，交相辉映的更添些神秘和美丽。
司辰停住前进的脚步，夜空的淡红色前，随着红色的光芒收敛，司辰看到悬空漂浮的人。
灰黑手杖横放胸前，灰黑的破烂宽松袍子被夜空的风刮的摆动不停，袍子的破烂布条像根根触须，扭曲着，舞动着，渴望能在周围抓住些东西，连体的兜帽盖着容貌，神秘的景象里面则更渴望能够看清那人的长相。
“夜空的淡红闪电来自那人和他的灰黑手杖！”司辰意识到，“是炼金术师，骑士，还是药剂师……？”
司辰搜寻着知晓的所有职业，都被尽数否定，没人敢去操控自然，那是违背皇庭帝国旨令的，被发现会连同亲属共同入獄诛杀……。
夜空里，灰袍人将手杖从胸前放下，随着手垂在身侧，言行举止里面像是透露些神秘的规则，身后的闪电以扭动的身体来当作回应。
“司南，你还记得我吗？”
厚重嘶哑的声音像是天垂瀑布，落向地面有种重物落地的撞击感，击打的闻听人压抑胸闷起来。
司家正厅里面，司南环绕着睡意的双眼微微眯起，身躯在这刻挺得笔直。
恐怖的，窒息的，由恐惧，鲜血，尸体堆积起来的杀戮者脱离了案桌，重新找回司南该有的气势。
司南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早寂寞许久，夜空灰袍人神秘，诡异的来访，司辰看到了战争后的烦碎枯燥生活里难得的释放机会。
“你的记忆还很深刻吧！”
灰袍人像不在意司南的回答，也像是知晓司南的回答说道，语气里能听闻出缅怀，还有怨恨。
灰袍人继续说道，“那真是难忘的岁月啊！你也是难忘的敌人，可惜，我们失败了，败的彻底，以至于如今的我们只能躲进禁忌之地里苟延残喘。”
“司南……，”
距离遥远，但看到眼前这幕的人都知道灰袍人的目光落在何处。
“和我战一场，让我们再来一次生死对决吧！我受够了躲藏，受够了禁忌之地的暗无天日，也受够听到你们司家崛起的各种传言。”
灰袍人的声音渐渐响亮，夜晚的风也吹的猛了，像是共鸣灰袍人语气里的落寞，不甘和疯狂。
“你也很渴望吧！”灰袍人的身体在夜空里缓缓下落。
“你是个难得的，值得尊敬的对手，你要是死了，我承偌不会动你的家人，我自认自己还算磊落，我要是败了，也请你将我的尸骨焚烧后洒于忘归河，好让我能和思念的人团聚。”
灰袍人的下落速度越来越快，手杖举过头顶，就像要来一次猛烈的，带着宣泄和愤怒的攻击。
司南双腿张开，膝盖微微弯曲，前后交叉站立，握拳等待着黑袍人的攻击到来。
司南可以躲开，黑袍人下落的攻击难以转向，躲开黑袍人的第一次攻击，司南更能够掌控这场战斗。
但司南不想躲。
他的血流动的太慢，他需要一场战斗，需要肉体的撕裂，需要血液从身体流出，需要疼痛来修复快被现在的生活折磨发疯的情绪和灵魂。
“既然都要死了，那便说出你的名字，我会在你死后刻于你的墓碑。”司南放声说道，语气激昂，带着激动的颤音。
黑袍人的破烂黑袍被迎面的风吹的紧紧贴在身上，那紧绷能勉强看出些轮廓的具有力量的身体，好像突然松弛些，能感受到黑袍人此刻僵硬复杂的心绪。
“你竟然忘了，你竟然忘了……。”
怒吼的声音扑面而来，听到的普通人只感觉身体的难受感觉变得更强烈起来。
“皇庭该死的狗，你竟然忘了你曾经这么重要的敌人，你竟然忘了给你带来荣耀的对手，我要撕碎你的肉体，围困你的灵魂，奴役你的家人。”
黑袍人的下落更加快速，像天外的陨石，带着气流和火焰。
他的攻击是恐怖的，带来的是毁灭和能量，绝对不是能够用肉体去进行抗衡的。
司南依旧没躲，他的身体开始散出黑色的气，皮肤也迅速变的漆黑起来。
这是神圣祭坛赐予皇庭帝国贵族的力量，也是司家崛起的依靠和司南在战场留下传说的本源。
黑色的气萦绕在司南手臂和拳头，恐怖幽冷的力量随时会随着司南挥出的拳头，摧毁掉任何碰撞到的目标。
但与天空下落的黑袍人那更恐怖的威势相比，司南的力量倒是显得羸弱起来……。
格兰寒梅快速向正厅跑去，她清楚司南的性格，因此担心起来。
蚕丝长裙上连枝梅花的银色炼金纹因此闪烁着银光，照耀的就像黑暗里游动的精灵。
皇庭烟雨也朝着司南的方向前行着，手里的明日灯因为皇庭烟雨的渲染同样变得神圣高贵起来，就算急切，也只是稍稍加快行进的脚步，气质依旧优雅。
淡红色闪电刚刚出现就迅速朝着司辰和司若雪房间赶来，藏身在暗处并且能快速到达司辰和司若雪所在地的李默也变得急切起来，思虑会便也朝着司南处赶去。
李默身体里面流动的血同样是疯狂的。
李默渴望战斗的程度，和司南一样。
琐碎的生活就像毒药，摧残着司南，同样摧残着李默，战场里流动着血，恐惧和懦弱，战场里也流动着激情荣耀和任性，害怕但会期待着，恐惧但会兴奋着。
受伤的身体渐渐淹没着李默的感官和灵魂，现在的李默剩余的只有具吃喝拉撒的身体，没有信仰，没有追求。
但李默依旧是疯狂的，此刻这袭来的灰袍人激荡起李默灵魂里的自我，迈步间曾让人害怕的无缺骑士又回来了……。
“你真以为我是来和你决斗的？”
突兀的，声音带着戏耍的语气响起，黑袍人的愤怒消失不见，他下落的身体猛然停住了。
“不，我是来给你送礼的！哈哈哈……。”
黑袍人自问自答的笑起来，笑声在夜空里传的很远，很刺耳，也很张狂。
黑袍人举起了手杖，淡红的光出现在手杖顶端，光芒从手杖里流出，汇聚成圆球，便见到淡红圆球随即忽然碎裂……。
司南外放的气势微微回缩，拳头萦绕的黑气得不到释放百无聊奈的转着圈圈，随即司南身体边缘的黑气就更加浓郁起来。
司南快速跑出正厅，沿途经过的门窗廊柱都在触碰到黑气后直接变成粉末。
司南想起了黑袍人的身份，他确实是司南崛起路途里非常重要的敌人。
司南并非健忘，只是他遇见过的重要敌人太多太多……，多到司南每次战斗后都会忽略掉对手的名字。
因为他们都败了，败者没有资格被记住。
想起对方的身份，司南也知道对方此行想要得到什么，绝不是场战斗和死亡……。
夜空里，淡红色闪电身体扭动的弧度和频率突然加快。
本来内敛的电流忽然像瀑布般喷涌，刺啦的嘶鸣起来，恐怖的电弧遍布整片天际，天空和土地被散出的光映成一片红。
扭动着身躯的淡红色闪电带着恐怖的能量直直朝着司晨和司若雪所在房屋坠落……。
寂静，沉睡……，这些夜晚会有的特点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静嘛？很静啊。
吵嘛？很吵啊。
寂静的司家这会却是吵闹的，但吵闹的司家同样也是寂静的。
喷涌的电弧落在司辰和司若雪居住的区域，碎裂朝着周围飞出的碎木和屋瓦，伴随着纷飞而起的尘灰。
“啊……。”
司南的怒吼被迎面的电流气浪淹没，情绪里的担忧和身体里的愤怒分别落向被摧毁的建筑和夜空里还在狂笑的灰袍人。
司南停下奔跑的双腿，破碎建筑里的结局怎样已经不重要了。
司南抬头看向夜空，身边的黑雾浓郁的就像幽深无底的死水。
银白的光在司南脚下闪亮起来，一朵盛开的梅花将司南托起，司南像离弦的箭矢，带着愤怒要将灰袍人的身体碾碎。
格兰寒梅身旁的银光更亮，蚕丝裙上的每朵梅花都像是要成为实物，脱离裙身的掌控。
格兰寒梅身体周围闪亮着银色的光幕，将红色闪电炸裂后的冲击阻挡在外。
脚步未停，格兰寒梅迅速的跑进电弧依旧狂笑肆虐的破碎建筑里面……。
李默呆愣的看着那熟悉，现在却空空荡荡的地方，身前握着的漆黑盾牌上的裂痕，此刻也因为他信念的再次动摇，那裂痕又扩宽了。
“我居然如此的愚蠢……。”李默语气懊恼后悔，伸手狠狠地拍在了脸上，“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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